第363章 是你逼我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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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羽嘴上長了一顆瘡，她張了張嘴巴，痛苦地咬下口中的肉。
一路上吃的都是山珍野味，她的體質有點不太適應，腸胃也有些受損。
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家裏的粗茶淡飯，即使是一盤小青菜，也能讓她食指大動，停不下來。
“前面有村落，我們在那裏買點小菜。”沈央摸了摸她的唇，手間的觸感幹幹的，他拿過水袋，遞給她，“多喝水。”
陸羽接過水袋，小小地抿了一口，溪水雖甜，卻折磨肚子，她不敢多喝。
沈央抓著她的手，心疼她跟著自己吃苦，他最風光的時候沒有帶走陸羽，如今在他最狼狽的時候，反而找上了她，他開始有些後悔自己莽撞的舉動。
陸羽歪過頭靠在他的肩膀上，一個月了，馬上就要到金國了，到了金國他們便能暫時安全了。
“你體內有兩個靈魂。”沈央伸手攔腰抱著她的腰，小聲地說。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我恰好懂一些控制魂魄的法術，在你的身體裏我感覺到了兩個靈魂，而你又跟我說來自未來世界。”
陸羽楞了一下，原來她在夢中跟人傾述的對象不是孝惟，而是蘇沈央。
“你知道我為什麽會來這裏？”
“有一種法術叫移魂術。”他慢條斯理地解釋著，手間撥弄著他的手指，“你在那一世死了，所以有人把你的魂魄送到你的前世，讓你可以躲過鬼差的抓捕。”
“我還有可能回到原來的身體？”聽到這個消息，她是開心的，雖然她會舍不得沈央和孝惟，但在未來的世界，他們變成了一體，她不會再掙紮，不會再糾纏，更不會在兩難的選擇中舉步維艱。
“你的肉體肯定還在，你必定可以活著回去。”他露出一個笑容，竟然帶了幾分孩童般的稚嫩，他盯著她，眼裏帶著憧憬，“你這樣的女子，這裏少有，我想，那一定是個很好玩的世界。”
“確實！”被他一提，她忽然非常想念自己所處的世界，這就是她出生於某地的歸屬感，她懷念故鄉的一切，吃的玩的，工作的環境，她能抱著電腦看美劇，和朋友嘮嗑討論綜藝節目……，但她變成現在這樣，多虧了荊川，一想到這個名字，她的心就像被刀子割裂一樣，疼的厲害，她好想現在就回去看看，看看他到底怎麽樣了，有沒有活著，會不會很痛苦，她轉過頭，對著沈央小聲地叫喚，“沈央。”
“嗯？”沈央手心滑過她的秀發，小聲呢喃。
“一定要活著來見我。”她轉頭看向窗外，小聲地說，“一定要活著來見我。”
沈央聞著她發間的淡淡皂角香味，點了點頭，以為他是在說逃往金國的事，輕描淡寫地說：“我一定會活著來見你。對了，你們那裏還是大明嗎？”
“大明亡了。”被金國所滅，而他們現在去的地方正是金國。
“這腐敗的王朝，亡了也好。”沈央欣然接受了這個結果，馬車驟然停了下來，沈央這才發現不對的地方，憐夢和魅影的氣息不見了，戀愛中的人，敏銳度蛻化到了原點，智商變成了零。
沈央掀開馬車前面的門簾，赫然發現前方已經是懸崖。
陸羽抓著他的手，手指略略顫抖。
冷風灌入車內，帶著呼呼的寒氣，鉆進她的衣服裏，刺骨的寒冷。
這個地方她在夢中來過。
沈央叫了她一聲若蘭，跳入了懸崖。
還沒走近，淚眼已然開始婆娑，她沒想到那麽快，就會來到這夢魘之地。或許，她來找沈央本身就是個錯誤。
“有人來了。”沈央抓住她的身子，陸羽似乎被嚇到了，整個人呆呆的，一言不發。
“魅影還是憐夢？”她抓著他的手，抱著一絲生還的希望。
“很多人。”他抓住她的身體，飛身躍到地上，他們望到底下，果然一群身著官服的人朝樹屋的方向沖過來。
蘇沈央攔腰抱起陸羽，朝著西邊的方向沖過去。
一群奇裝異服的武林人士沖出來，擋出了他們的去路，領頭的人赫然是李孝惟。
“殺人惡魔，你還要往哪裏跑？”
“殺人惡魔，拿命來。”官府人員和江湖人士的聲音震耳欲聾，他們的聲勢勢不可擋，幾乎要淹沒了她整個人。
她終究還是把情況推向了最壞的地步，她轉過頭，看了沈央一眼，心中悲憤難安。
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，既救贖不了沈央，也撫慰不了孝惟。
“若蘭，能認識你，真好。”沈央笑了，笑容很燦爛。
她的身體在劇烈顫抖，她踉蹌幾步，回過身，目光如炬。
“孝惟，你難道真要做到這地步嗎？”她擡起頭，兩只手放在嘴邊，朝領頭坐在最前面卻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的男人大喊，她的聲音被淹沒在巨大的人聲中，她堅定地看著他，聲嘶力竭。
李孝惟依舊一動也不動，他筆挺的身姿如同一座雕像，冷峻的臉上凍寒如冰。
他的心曾經被割裂過，他的情感已經被擊打的體無完膚，他跟在馬車後面一個月，他看著若蘭和蘇沈央如影相隨恩愛有加，他坐在樹梢上暗自神傷，他風餐露宿，如同鬼魅。
帶著武林人士來圍剿沈央之前，他做好了最絕情的打算，他的愛已然變成了恨，他的痛苦已然讓他發瘋，他起了殺意，他從暗黑世界中攀爬出來，帶著滿腔的怨恨，提劍跳下了馬。
他一步一步走向女人，每踏下一步，他的心就被割裂一次，疼痛難忍。
——若蘭，是你逼我的！
——是你扼殺了我對你的愛，是你把我變成了惡魔，是你將我的真心踐踏得體無完膚，是你，一切都是你……
可是，當他越走越近，他心中的恨意卻陡然消失，眼前的女人瘦了一大圈，整個身子羸弱纖細，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。
恨沒有了，浮上心頭的只有滿滿的心疼。
即使放棄家中優厚的生活，也要跟蘇沈央在一起嗎？即使沒有一處安身之地，也要跟蘇沈央顛沛流離嗎？
李孝惟困惑了，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是對是錯，他變成了棒打鴛鴦的惡魔。
第364 誰是孩子爸爸
李孝惟停下了腳步，站在了離他們幾丈外的地方。
兩個幾乎同樣俊俏的男人，在寒風中面對面，周身散發著蕭殺的戾氣。
陸羽沖到他們中間，伸開雙臂阻攔他們的爭鬥。
沈央抓住她的手腕，將她護在了身後。
“孝惟，沈央，不要打，你們兩個不要互相殘殺。”陸羽掙紮不過，只得探出頭來大喊。
李孝惟雙眼通紅，凝眉揮劍，兩個人立刻沖向半空中，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在快如閃電的招式中旋轉飛起。
“李公子，你安心對付蘇沈央，這女人，我替你解決。”禿頂男人趁著他們無暇顧及陸羽，從後面抓住陸羽，把匕首抵在她脖子上。
“放開她。”蘇沈央率先跳開，朝陸羽的方向飛奔過去，禿頂男人一緊張，手上一用力，一抹嫣紅的血液便湧了出來。
李孝惟紅了眼睛，他冷靜心神，想著對策，給蘇沈央使了個眼色。
蘇沈央心領神會，停下了急切的動作，當下在心裏做了一個決斷，一切事情由他而起，由他結束，他若不死，上頭的人也不會放過他。
“李振，把人給我。”
李振點了點頭，把陸羽推到李孝惟面前。
“李夫人是被我挾持的，一切與她無關。”蘇沈央覆手立著，飛躍至懸崖邊上，衣袂飄飄，長發飛揚，好一副風華絕代翩翩佳公子的模樣，他朝陸羽的方向露出一個淒絕的笑容，一字一句地道別：“魅香樓的老板就是我，與他人無關。”
李孝惟飛身躍起，迎上了一股強烈的推力，蘇沈央利用掌風，飛躍得更遠。
“蘇沈央！”她大喊著，“蘇沈央……蘇沈央……”
……
寬敞的山洞裏，四周點燃了蠟燭，昏暗的燭光在洞中搖曳，畫出詭異的暈圈。
棺木裏的女人忽然坐起了身子，她的腹部一陣陣的疼痛，身上的肌肉緊繃。
女人坐起身，兩只手抓著棺材的邊緣，額頭上冒出一滴滴的汗水，她咬牙忍著劇痛，站起身，卻再次被疼痛折磨地蹲下身。
“徒弟……”唐宜山飛奔進來，眉毛凝成了一團，他快速地抱起她，飛奔到洞外的汽車上。
“快去醫院。”
唐宜哲快速啟動車子，踩下油門，車子立刻像箭一樣沖出去，陸羽躺在後座，再也忍不住肚子裏的疼痛，小聲呻吟起來。
羊水破開了，座位上濕了一大片地方，陸羽雙手抓著椅子背，身子幾乎無力地靠著。
唐宜山從沒見過女人生孩子，堂堂唐家當家，被眼前的架勢嚇到了。
“宜哲，我可以做什麽？”
“我k，我也不知道啊，這事我又沒經歷過。”唐宜哲無奈，他們誰都沒想到陸羽一回魂就生孩子，如果知道，一定在這裏造一座醫院。
唐宜山無奈，平日裏不茍言笑的臉，現在擰成了一團，他看著陸羽疼痛難忍的模樣，心中開始焦慮起來，他抓著陸羽的手，小聲安慰，“徒弟，馬上就要到醫院了，你忍忍。”
陸羽點了點頭，她不知道眼前的兩個人是誰，但是他們如此為她心焦，一定是和自己親近的人。
汽車停在醫院住院部正門口，唐宜山抱起陸羽，沖下車子，往住院部飛奔，找了一臺推車放上去。
陸羽抓著雙腿，額頭上的汗水被擦了又滲出來，面色慘白毫無血色。
“她是不是什麽都沒吃？”護士一邊跟著他跑一邊問。
“是。”
“你去買巧克力和紅牛。”
唐宜山放開推車，在醫院小賣部買了東西，跟著護士一起進了電梯。
陸羽擡起頭，看到男人臉上焦灼的神情，問：“你是孩子的爸爸嗎？”
唐宜山看著她，遲疑了好一會，搖了搖頭。
護士詫異地看了唐宜山一眼，又用怪異的眼神打探陸羽，判斷她的身份。
“她失去記憶了。你不用戴著有色眼鏡想她是什麽人。”唐宜山毫不客氣地對護士說。
護士尷尬地應了一聲，沒敢回嘴。
車子推進產房，陸羽覺得自己像只待宰的羔羊，忍受著醫生們的各種翻檢。
“宮口開了兩指，還要等等。”耳邊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，陸羽看著她，那人一副和她很相熟的樣子，她卻想不起來她是誰。
陳瑾看著她迷蒙的眼神，再次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：“再忍忍，很快就能見到可愛的寶寶了。”
“你認識我？”
“嗯，認識，我叫陳瑾，如果你不認識我，我們再重新認識一遍。”
“我的丈夫是誰，我孩子的爸爸是誰。”
陳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，笑著說：“等生下來了，孩子的爸爸自然會出現。”
陸羽點了點頭，疼痛折磨著她，讓她沒辦法集中精神思考，她抓著床單，隱忍著聲音。
“痛就叫出來。”
“很丟臉。”
“沒關系，就我在。”
陸羽咬著牙齒，悶哼了幾聲，額上的汗水再次如水滴一樣落下來。
疼痛一直持續了三個小時，她耗盡力氣，癱軟在床上。
“陸羽，可以生了，加油。”
陸羽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鼓勵聲音，想著即將見到可愛的寶寶，咬牙使出了力氣。
嘴邊餵上來一塊巧克力，緊接著一瓶紅牛遞了上來。
陸羽吃了幾口，疲憊的身體忽然積蓄了力量，她一使力，孩子終於生了出來。
“男孩，六斤，很健康。”
陸羽轉過頭，盯著眼前的畫面，覺得非常神奇。
陳瑾抓著小娃娃，包在了繈褓裏，放在陸羽的身邊。
小娃娃的眼睛骨碌碌的，似乎在盯著她看。
她的嘴角忍不住噙起笑容，出聲叫喚：“寶寶，媽媽終於見到你了。”只可惜，到現在，她依然不知道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誰。
陸羽坐在病床上，一動也不動。
她問了好幾個人，孩子的爸爸是誰，大家都用沈默代替了回答。
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個亂來的女人，連自己的男人都搞不清楚，她又懷疑自己是被傷害了，所以周邊的人都不願提起這件事。
她擡起頭，打量床頭站著的唐宜山。
“你是誰？”
“我是你師傅？”
“我為什麽會在棺材裏醒來？”陸羽凝眉看著她，她這次醒來有很多謎團要解決，她不能讓孩子無緣無故地沒有爸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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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恰好懂一些控制魂魄的法術，在你的身體裏我感覺到了兩個靈魂，而你又跟我說來自未來世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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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還有可能回到原來的身體？”聽到這個消息，她是開心的，雖然她會舍不得沈央和孝惟，但在未來的世界，他們變成了一體，她不會再掙紮，不會再糾纏，更不會在兩難的選擇中舉步維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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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”沈央手心滑過她的秀發，小聲呢喃。
“一定要活著來見我。”她轉頭看向窗外，小聲地說，“一定要活著來見我。”
沈央聞著她發間的淡淡皂角香味，點了點頭，以為他是在說逃往金國的事，輕描淡寫地說：“我一定會活著來見你。對了，你們那裏還是大明嗎？”
“大明亡了。”被金國所滅，而他們現在去的地方正是金國。
“這腐敗的王朝，亡了也好。”沈央欣然接受了這個結果，馬車驟然停了下來，沈央這才發現不對的地方，憐夢和魅影的氣息不見了，戀愛中的人，敏銳度蛻化到了原點，智商變成了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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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羽抓著他的手，手指略略顫抖。
冷風灌入車內，帶著呼呼的寒氣，鉆進她的衣服裏，刺骨的寒冷。
這個地方她在夢中來過。
沈央叫了她一聲若蘭，跳入了懸崖。
還沒走近，淚眼已然開始婆娑，她沒想到那麽快，就會來到這夢魘之地。或許，她來找沈央本身就是個錯誤。
“有人來了。”沈央抓住她的身子，陸羽似乎被嚇到了，整個人呆呆的，一言不發。
“魅影還是憐夢？”她抓著他的手，抱著一絲生還的希望。
“很多人。”他抓住她的身體，飛身躍到地上，他們望到底下，果然一群身著官服的人朝樹屋的方向沖過來。
蘇沈央攔腰抱起陸羽，朝著西邊的方向沖過去。
一群奇裝異服的武林人士沖出來，擋出了他們的去路，領頭的人赫然是李孝惟。
“殺人惡魔，你還要往哪裏跑？”
“殺人惡魔，拿命來。”官府人員和江湖人士的聲音震耳欲聾，他們的聲勢勢不可擋，幾乎要淹沒了她整個人。
她終究還是把情況推向了最壞的地步，她轉過頭，看了沈央一眼，心中悲憤難安。
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，既救贖不了沈央，也撫慰不了孝惟。
“若蘭，能認識你，真好。”沈央笑了，笑容很燦爛。
她的身體在劇烈顫抖，她踉蹌幾步，回過身，目光如炬。
“孝惟，你難道真要做到這地步嗎？”她擡起頭，兩只手放在嘴邊，朝領頭坐在最前面卻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的男人大喊，她的聲音被淹沒在巨大的人聲中，她堅定地看著他，聲嘶力竭。
李孝惟依舊一動也不動，他筆挺的身姿如同一座雕像，冷峻的臉上凍寒如冰。
他的心曾經被割裂過，他的情感已經被擊打的體無完膚，他跟在馬車後面一個月，他看著若蘭和蘇沈央如影相隨恩愛有加，他坐在樹梢上暗自神傷，他風餐露宿，如同鬼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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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步一步走向女人，每踏下一步，他的心就被割裂一次，疼痛難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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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當他越走越近，他心中的恨意卻陡然消失，眼前的女人瘦了一大圈，整個身子羸弱纖細，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。
恨沒有了，浮上心頭的只有滿滿的心疼。
即使放棄家中優厚的生活，也要跟蘇沈央在一起嗎？即使沒有一處安身之地，也要跟蘇沈央顛沛流離嗎？
李孝惟困惑了，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是對是錯，他變成了棒打鴛鴦的惡魔。
第364 誰是孩子爸爸
李孝惟停下了腳步，站在了離他們幾丈外的地方。
兩個幾乎同樣俊俏的男人，在寒風中面對面，周身散發著蕭殺的戾氣。
陸羽沖到他們中間，伸開雙臂阻攔他們的爭鬥。
沈央抓住她的手腕，將她護在了身後。
“孝惟，沈央，不要打，你們兩個不要互相殘殺。”陸羽掙紮不過，只得探出頭來大喊。
李孝惟雙眼通紅，凝眉揮劍，兩個人立刻沖向半空中，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在快如閃電的招式中旋轉飛起。
“李公子，你安心對付蘇沈央，這女人，我替你解決。”禿頂男人趁著他們無暇顧及陸羽，從後面抓住陸羽，把匕首抵在她脖子上。
“放開她。”蘇沈央率先跳開，朝陸羽的方向飛奔過去，禿頂男人一緊張，手上一用力，一抹嫣紅的血液便湧了出來。
李孝惟紅了眼睛，他冷靜心神，想著對策，給蘇沈央使了個眼色。
蘇沈央心領神會，停下了急切的動作，當下在心裏做了一個決斷，一切事情由他而起，由他結束，他若不死，上頭的人也不會放過他。
“李振，把人給我。”
李振點了點頭，把陸羽推到李孝惟面前。
“李夫人是被我挾持的，一切與她無關。”蘇沈央覆手立著，飛躍至懸崖邊上，衣袂飄飄，長發飛揚，好一副風華絕代翩翩佳公子的模樣，他朝陸羽的方向露出一個淒絕的笑容，一字一句地道別：“魅香樓的老板就是我，與他人無關。”
李孝惟飛身躍起，迎上了一股強烈的推力，蘇沈央利用掌風，飛躍得更遠。
“蘇沈央！”她大喊著，“蘇沈央……蘇沈央……”
……
寬敞的山洞裏，四周點燃了蠟燭，昏暗的燭光在洞中搖曳，畫出詭異的暈圈。
棺木裏的女人忽然坐起了身子，她的腹部一陣陣的疼痛，身上的肌肉緊繃。
女人坐起身，兩只手抓著棺材的邊緣，額頭上冒出一滴滴的汗水，她咬牙忍著劇痛，站起身，卻再次被疼痛折磨地蹲下身。
“徒弟……”唐宜山飛奔進來，眉毛凝成了一團，他快速地抱起她，飛奔到洞外的汽車上。
“快去醫院。”
唐宜哲快速啟動車子，踩下油門，車子立刻像箭一樣沖出去，陸羽躺在後座，再也忍不住肚子裏的疼痛，小聲呻吟起來。
羊水破開了，座位上濕了一大片地方，陸羽雙手抓著椅子背，身子幾乎無力地靠著。
唐宜山從沒見過女人生孩子，堂堂唐家當家，被眼前的架勢嚇到了。
“宜哲，我可以做什麽？”
“我k，我也不知道啊，這事我又沒經歷過。”唐宜哲無奈，他們誰都沒想到陸羽一回魂就生孩子，如果知道，一定在這裏造一座醫院。
唐宜山無奈，平日裏不茍言笑的臉，現在擰成了一團，他看著陸羽疼痛難忍的模樣，心中開始焦慮起來，他抓著陸羽的手，小聲安慰，“徒弟，馬上就要到醫院了，你忍忍。”
陸羽點了點頭，她不知道眼前的兩個人是誰，但是他們如此為她心焦，一定是和自己親近的人。
汽車停在醫院住院部正門口，唐宜山抱起陸羽，沖下車子，往住院部飛奔，找了一臺推車放上去。
陸羽抓著雙腿，額頭上的汗水被擦了又滲出來，面色慘白毫無血色。
“她是不是什麽都沒吃？”護士一邊跟著他跑一邊問。
“是。”
“你去買巧克力和紅牛。”
唐宜山放開推車，在醫院小賣部買了東西，跟著護士一起進了電梯。
陸羽擡起頭，看到男人臉上焦灼的神情，問：“你是孩子的爸爸嗎？”
唐宜山看著她，遲疑了好一會，搖了搖頭。
護士詫異地看了唐宜山一眼，又用怪異的眼神打探陸羽，判斷她的身份。
“她失去記憶了。你不用戴著有色眼鏡想她是什麽人。”唐宜山毫不客氣地對護士說。
護士尷尬地應了一聲，沒敢回嘴。
車子推進產房，陸羽覺得自己像只待宰的羔羊，忍受著醫生們的各種翻檢。
“宮口開了兩指，還要等等。”耳邊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，陸羽看著她，那人一副和她很相熟的樣子，她卻想不起來她是誰。
陳瑾看著她迷蒙的眼神，再次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：“再忍忍，很快就能見到可愛的寶寶了。”
“你認識我？”
“嗯，認識，我叫陳瑾，如果你不認識我，我們再重新認識一遍。”
“我的丈夫是誰，我孩子的爸爸是誰。”
陳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，笑著說：“等生下來了，孩子的爸爸自然會出現。”
陸羽點了點頭，疼痛折磨著她，讓她沒辦法集中精神思考，她抓著床單，隱忍著聲音。
“痛就叫出來。”
“很丟臉。”
“沒關系，就我在。”
陸羽咬著牙齒，悶哼了幾聲，額上的汗水再次如水滴一樣落下來。
疼痛一直持續了三個小時，她耗盡力氣，癱軟在床上。
“陸羽，可以生了，加油。”
陸羽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鼓勵聲音，想著即將見到可愛的寶寶，咬牙使出了力氣。
嘴邊餵上來一塊巧克力，緊接著一瓶紅牛遞了上來。
陸羽吃了幾口，疲憊的身體忽然積蓄了力量，她一使力，孩子終於生了出來。
“男孩，六斤，很健康。”
陸羽轉過頭，盯著眼前的畫面，覺得非常神奇。
陳瑾抓著小娃娃，包在了繈褓裏，放在陸羽的身邊。
小娃娃的眼睛骨碌碌的，似乎在盯著她看。
她的嘴角忍不住噙起笑容，出聲叫喚：“寶寶，媽媽終於見到你了。”只可惜，到現在，她依然不知道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誰。
陸羽坐在病床上，一動也不動。
她問了好幾個人，孩子的爸爸是誰，大家都用沈默代替了回答。
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個亂來的女人，連自己的男人都搞不清楚，她又懷疑自己是被傷害了，所以周邊的人都不願提起這件事。
她擡起頭，打量床頭站著的唐宜山。
“你是誰？”
“我是你師傅？”
“我為什麽會在棺材裏醒來？”陸羽凝眉看著她，她這次醒來有很多謎團要解決，她不能讓孩子無緣無故地沒有爸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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